欧洲移动市场提价反思：警惕基础网络共享下的“新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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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8月是欧洲传统的休假季，行业新闻一般较为平淡，但最近这段时间还是有两条新闻引起了一定关注。8月10日，Orange西班牙公司宣布将在9月底开始对其移动和固定资费提价。该公司各档套餐将平均提价2欧元。这是继Telefonica之后，西班牙市场第二家宣布提价的电信运营商。
而20天后，在Orange的本土市场上，法国Free Mobile宣布大幅增加其套餐中包含的数据流量，将其19.99欧元套餐中的数据流量由20GB增加至50GB。自2012年起，法国移动通信市场经历了激烈的价格战，资费水平明显下降。
为何两个相邻市场会出现如此不同的价格走向？笔者认为，竞争主体数量的变化应该是影响市场走向的决定性因素。
Free Mobile对法国市场的冲击
Free Mobile作为第四个移动运营商在2012年初进入法国移动通信市场，在业务启动之初就采取了激进式的定价策略，推出了无合约的2欧元和19.99欧元套餐。其中19.99欧元套餐革命性地引入了不限量的话音和短信服务，成为法国市场上第一家提供不限量话音和短信的移动运营商。
同时，Free Mobile还大幅降低了数据流量的价格。在Free Mobile进入市场之前，法国运营商包含1GB数据流量的套餐资费一般在40欧元左右。Free Mobile在进入市场之初，就在其19.99欧元套餐中包含了3GB数据流量，并在之后不断提高套餐中的流量，从而对法国移动通信市场产生了巨大冲击，迫使其它运营商纷纷跟进，推出类似水平的资费计划。
运营商合并对市场的影响
反观西班牙市场，Telefonica和Orange的提价行为均发生在Orange对Jazztel的并购之后。该并购案之后，西班牙市场上的固网宽带运营商数量由4减为3、移动运营商数量由5减为4，市场集中度提高，竞争减缓。
事实上，由于宏观经济和市场竞争压力，欧洲各国的移动运营商普遍希望通过并购提高市场集中度，增强盈利能力。自2013年起，先后有奥地利的“和黄”与Orange、爱尔兰的“和黄”与O2、德国的O2与E-Plus等并购案，将这些市场的移动运营商数量由4个降为3个。进入2015年之后，英国和意大利市场也先后有运营商提出并购申请，正在等待监管机构的批准。这些并购行为对市场竞争和消费者利益的影响已经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奥地利是第一个移动运营商数量由4减为3的欧盟国家市场。在合并案之前，奥地利市场的资费水平为欧盟28个国家中的第二低，而到2015年，奥地利市场的资费水平已经上升至第14位。可见，运营商数量的减少，确实相对抬高了奥地利市场的移动通信资费水平。
而另一方面，市场竞争的趋缓并未如预期那样，为运营商网络建设增加投资。根据Strategy Analytics数据，剔除竞拍频谱的投入，奥地利主要移动运营商的资本投入在并购发生之后不但没有上升，反而呈下降趋势。
对提速降费的启示与借鉴
欧洲不同国家市场移动资费水平走势的反差，反映出基础网络运营商的数量仍是决定移动通信市场竞争水平的重要因素。基础网络运营商之间的竞争是维持移动通信市场整体竞争水平、推动服务水平提升和业务创新的重要基础。基础网络层面竞争的减弱，必将限制业务与服务层面竞争的提升。
在奥地利“和黄”与Orange合并时，监管机构为了保持竞争水平，曾强制要求合并后的公司向虚拟运营商开放网络，希望通过引入更多的虚拟运营商保持移动通信服务市场的竞争水平。
但事实证明，在基础网络竞争水平下降之时，虚拟运营商能够维持生存已属不易。使用“和黄”网络的虚拟运营商UPC Mobile花费了近两年时间，才勉强推出商用业务，完全无力承担维持市场竞争水平的重任。在之后爱尔兰和德国的运营商合并案中，监管机构已经意识到这一问题，提出了Capacity MVNO的模式，希望吸引规模更大、更具实力的市场主体进入虚拟运营市场，提升其投资和发展用户的积极性，但其实际效果仍有待市场的检验。
另一方面，Free Mobile在法国的实践也表明，某种程度的网络共享可以成为促进弱小运营商发展、提升市场竞争水平的重要手段。Free Mobile通过与Orange签订的国内漫游协议，使之可以在网络覆盖尚未完善之时就开始提供全国性服务，从而降低了业务启动门槛，实现了业务发展与网络建设的良性滚动。
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网络共享尤其是有源网络共享可能会变相地提高基础网络的集中度，限制市场竞争。
所以各国监管机构一般都为网络共享设置了严格的管制条件，一方面使网络共享成为促进弱小运营商发展的工具，另一方面要限制网络共享的应用范围，防止因网络共享的滥用，产生新的垄断因素。
例如法国监管机构就对Free Mobile启动与Orange的国内漫游协议设置了前置条件，需要Free Mobile首先完成30%的人口覆盖，并且对协议期限作出约束，在6年协议期过后，将对市场状态进行评估。
事实上，随着网络覆盖的逐渐完善，Free Mobile目前已经开始准备逐渐退出与Orange的国内漫游协议。
从欧洲不同国家移动通信市场的变迁可见，维持基础网络市场的竞争水平是实现提速降费的重要基础与前提。国内漫游等网络共享措施可以成为促进弱小运营商发展的有效手段，但需警惕网络共享可能引发的新垄断因素。
作者：Strategy Analytics全球无线部门高级分析师 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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